青葱岁月好斟酌

《怒》吉田修一

  如果让我选一句最让我有想哭的冲动的话,我一定会选这句:

之前你不是问过我吗,死后要不要葬在一起。就算不能葬在一起,死了能埋在你身边就好。

  从直人遇见优马时的一声不吭,到后来逐渐融入优马的生活,甚至主动要去探望优马生病的母亲,这样饱含温馨的蜕变却没能为二人带来幸福的未来。我并不会将责任全部推给没有充分展现充分信任的优马,而是如直人这句无比简洁真诚却充满悲剧意味的话相同,他们本来只能于坟墓下紧密相伴。

  当然,这次我没有打算写《怒》的书评,这本在高二看的书我甚至没有再细读一遍——因为优马的情节让我始终难以忘怀,而我也只想对这段情节,说些零零散散的感想。

  正是因为难以忘怀,我把它写进了高三的第一次作文——题目是“壳”。这篇作文并不理想,但回想起来,“壳”对于两人的恋情而言真是有其精妙所在。

  这段被社会所鄙视,压抑的爱情自然只能潜藏在“壳”中——他人看不到的,只属于自己的角落。这样的“壳”自然为两人的感情发酵提供了绝佳的场所,但可惜的是:

  “爱情不属于壳内的世界,它属于壳外的世界”

  正如鸡蛋壳提供保护是为了小鸡有朝一日能够享受外面的世界,爱情不是温室里的玫瑰,它要经历外面的风风雨雨,沐浴日耀月晖,才能绽放真正的绚丽。而壳内的世界实在是太小,太昏暗了,哪怕情感本身处于纯粹,最后也将归于扭曲。

  不可避免地,优马与直人也有自己的“壳”。而正如前文所言,直人最终挣脱开了“壳”的限制——哪怕放在今日,主动提出探望别人的亲人也绝非易事;而优马的信任没有战胜他的长久以来的恐惧与脆弱,他选择了逃避。爱情的胚胎就这样葬身于“壳”中,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,优马也只能悔恨于自己的软弱。

  这让我想起了朴树的白桦林:

“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。”

  爱情如果只剩下坟墓,甚至只能存于坟墓,那它又有什么好证明的呢?

  当然,时至今日,依旧有人将这样同性之间的爱情归结于荒谬。这不代表我对这样的爱全部持肯定态度,但我不认为它应该被,理所当然地被压在名为“偏见”的棺材板下,它本就不属于地下的世界。

  再说的开一点,近日的Metoo运动,正是说明那样的经历绝不该被尘封。已经有太多的人,因为忍气吞声,或愤懑不平却无处声张,甚至于被家人朋友以“丢面子”“讲出去不好听”这样的理由逼迫而被迫含泪饮恨。它也绝不属于地下的世界。

  说白了,无论是“坟墓”,还是“壳”,还是“地下的世界”,就是别有心机的人划出的一条界线。他们对界线下的世界嗤之以鼻也无心过问,但他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世界暴露在界线以外的阳光之下。而那些不愿发声的人也只能闷声投身于黑暗,他们日日夜夜渴望享受阳光,而这样的梦想却他们自己一次次亲手扼杀。

  说起坟墓,我又想起一首不相干的诗歌:

  “鲜花都到哪里去了?” “鲜花都被姑娘们采去了。” 

  “姑娘们都到哪里去了?” “姑娘们都嫁给小伙子了。” 

  “小伙子们都到哪里去了?” “小伙子们都当兵去了。” 

  “士兵们都到哪里去了?” “士兵们都进坟墓了。” 

  “坟墓都到哪里去了?” “坟墓都被鲜花覆盖了。”

   主题是很明确的反战。但我联想到,鲜花不是只能在坟墓上盛开,更不应该只存在于被人们捧到墓碑前的那天。

  所以,不管那些鲜花的名字是什么:叫爱情也好,叫亲情也好,叫生活下去的勇气也好,叫对不公的控诉也好,请让他们早点开放吧,开放在这广袤的世界上,让所有人都能亲眼见到每一朵花的独特样貌。

  而不是躺在墓碑上,可有可无地纪念,只能葬在地下的故事。

  他们不属于坟墓


附:鄙人刚刚高中毕业,见识眼力都大有欠缺,不足之处希望大家指正。

另外今后会继续写书评,一如既往地欢迎大家的讨论!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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